威廉·加納·蘇德蘭醫生(William Garner Sutherland, 1873-1954)是顱骨整骨療法(Osteopathy in the Cranial Field, OCF)的創始人。他是整骨療法創始人安德魯·泰勒·史提爾(Andrew Taylor Still)的學生。在就讀整骨學校之前,蘇德蘭醫生是一位來自明尼蘇達州的報紙編輯。他於 1898 年進入位於密蘇里州柯克斯維爾(Kirksville, Missouri)的美國整骨學校(American School of Osteopathy)就讀。他總共投入了五十五年的時間進行研究,他的探索和研究持續了半個多世紀。
蘇德蘭醫生對顱骨概念的探索始於一個直觀的覺察,即顱骨骨骼具有活動性,這在當時被認為是激進的想法。在他於 1899 年學生時期,當他檢查一個安德魯·泰勒·史提爾醫生拆解的顱骨時,他被顳骨與蝶骨大翼和顳鱗部的斜面關節表面所吸引。一個「一道耀眼的光芒閃過」的非凡想法突然打動了他:「像魚鰓一樣,暗示著一種呼吸機制的關節活動性!」。這個看似奇特或瘋狂的想法 在他腦中揮之不去,因為他當時被教導顱骨骨骼是融合不動的。這種想知道這些斜面關節有何作用的需求,最終引導他發現了身體中一種呼吸般的現象,表現為活體液體和組織中富有節奏的波動。這個觀察啟發了他關於顱骨設計用於某種運動的想法,並開啟了他畢生的思想演變和研究旅程,深入探索人類系統和初級呼吸。
蘇德蘭醫生進行了「奇異的調查」,例如他會利用皮製裝置來約束自己的顱骨,以測試他的理論。通過實驗,他發現了顱骨與薦骨之間的相互張力關係。他繼續研究了 55 年,並在最初的三十年中,主要將他的工作保守。他於 1932 年首次向美國整骨協會 (American Osteopathic Association) 介紹了他的概念,但並未受到熱烈歡迎。當時,科學界對於顱骨關節活動性和顱骨呼吸機制的概念,如果理會的話,也大多是嘲笑。在沒有測量儀器的情況下研究大腦活動被認為是不受尊重的。
儘管如此,蘇德蘭醫生堅持不懈地回到了他位於明尼蘇達州曼卡托 (Mankato) 的診所,繼續進行研究和教學,又持續了 25 年。他於 1954 年去世。當時他鮮為人知,但並不苦澀。他的人生滿足感來自於對臨床實踐的投入,他的原則始終為他服務。
蘇德蘭醫生關於顱骨骨骼運動、腦脊髓液波動和腦膜相互張力的概念,至今看來仍大致與他最初的洞見相符。雖然一些細節已被闡述並釐清,但經過近百年的研究和臨床實踐,其生理學基礎似乎與他最初的願景一致。
蘇德蘭醫生被描述為一位極其溫和且具有靈性的人。他認為最初的那個想法是他生命方向和工作的指針。在他持續的研究中,他運用敏銳的觸診技巧和對解剖學及生理學的知識,揭示了人類系統內在的一種主要生命力。他意識到他正在感知一種強大而微妙的生理力量,並體認到這種力量是人體身心最根本的排序和療癒原則。
他的概念演變大致可分為幾個階段:
- 骨骼期:蘇德蘭醫生專注於顱骨骨骼、它們的骨縫和孔洞。他提出顱骨骨縫在人一生中都保持活動度。他的臨床觀察預測了後來的組織學研究結果,即大多數顱骨骨縫從未完全骨化,其中包含結締組織、血管和神經,保持關節功能。他對骨縫的見解得到了他的整骨學同時代者夏洛特·韋弗 (Charlotte Weaver) 研究的證實。他認為顳骨的設計為顱骨骨骼運動提供了最初的靈感。
- 硬腦膜期:蘇德蘭醫生將重點轉向硬腦膜及其形成的硬腦膜鐮和小腦幕,他將這些膜統稱為相互張力膜 (reciprocal tension membrane system)。他通過溫和地抓握顱骨來觸診硬腦膜。他將從顱骨到薦骨的可觸知的結締組織視為一個連續的網絡,稱之為「核心連接」(core-link)。脊髓硬腦膜在枕骨大孔處固定自身,並延伸至第二薦椎節段,將顱骨與薦骨連接起來。顱骨和薦骨被視為硬腦膜管的滑輪。
- 腦脊髓液 (CSF) 期:蘇德蘭醫生將注意力轉移到腦脊髓液的波動上。他認為這種波動是由他稱之為「原發性呼吸機制」(Primary Respiratory Mechanism, PRM) 的力量驅動的。他假設 PRM 包含五個現象:腦和脊髓的內在運動、腦脊髓液的波動、顱內和脊髓膜的運動、顱骨骨骼的關節活動以及薦骨在髂骨之間的非自願運動。他描述了腦脊髓液以節律性搏動和螺旋狀的方式沿著脊髓循環,這已被後來的磁共振成像研究證實。哈羅德·馬貢 (Harold Magoun) 將這種腦脊髓液搏動命名為「蘇德蘭波」(Sutherland Wave)。顱骨律動衝動 (Cranial Rhythmic Impulse, CRI) 是由伍茲夫婦 (Rachel and John Woods) 創造的術語,臨床研究顯示其速率為每分鐘 6-12 個週期,不同於心臟或呼吸節律。蘇德蘭醫生本人從未具體說明過這種律動的頻率。他認為腦部是驅動系統和產生運動的初級力量來源。
- 生命的氣息 (Breath of Life, BoL) 和流體身體期:在他生命的最後十年(大約從 1943 年起),蘇德蘭醫生描述 PRM 是由外在力量產生的。他感知到患者被一種無所不在的外部力量所移動,他稱之為「生命的氣息」(BoL)。蘇德蘭醫生認為 BoL 是一個具體的過程,它穿過患者的身體和治療師的手,而且不會減弱。通過 BoL 的概念,他對自我修正系統的崇敬得到了充分展現。他將 BoL 比作燈塔的掃描光束,它掃過患者,啟發患者體內已存在的治癒力量。這使得「流體身體」(Fluid Body) 得以出現,此時整個身體表現得像一個單一的活物質單元。蘇德蘭醫生從腦脊髓液轉向流體身體的概念始於他稱之為「自動轉換」(automatic shifting)的技術。這種工作方式的核心是感知。從 1948 年起,蘇德蘭醫生完全投入到生物動力學方法中。
- 感知與靜止:在職業生涯的最後幾年,蘇德蘭醫生停止了所有頭部運動測試,並且沒有對整骨病灶施加任何力量。他使用靜止點作為支點,並表示「不用技術治療,而是輕柔接觸」(treat not with techniques but gentle contact)。尋找健康是醫生的目標。蘇德蘭醫生感知到一種潛在的力量(potency),他將其描述為腦脊髓液中的「流體」,是使它移動的東西,是一種智能的動力,比人類心智更智能。這種潛在的力量在生物能量場中作為組織因素運作。
蘇德蘭醫生相信這種最根本的排序原則是由他稱為「生命之息」(Breath of Life)的作用所產生的。他被認為是從《創世記》中借用「生命之息」這個詞語。他解釋說,這種「生命之息」並非物質,也看不見,它是宇宙中正在運作的創造性智能,是一種更高的智能的表達。它可以被描述為一種神聖或宇宙性的意圖在行動。它是未見之臨在(unseen Presence), orchestrating 宇宙的展開,是道(Tao)、太極(Tai Ji),是賦予所有生命活力的大呼吸(Great Breath)。他認為「生命之息」組織著無序中的秩序,空間中的形態。
蘇德蘭醫生指出,人類內在有著深刻的靈性根源。他強調在人類系統中存在著一種不可見且智能的效力(potency)。這種效力是由「生命之息」產生的一種力量,它賦予活體系統活力並維持其統一性。效力可以被視為人類系統中最根本的生命力。蘇德蘭醫生指出,這種最根本的生命力在腦脊髓液中發生了「轉變」(transmutation)。效力在腦脊髓液以及身體所有液體中進一步轉變,並在每個細胞和組織中表現為一個活生生的藍圖。效力是「生命之息」在人體身心活躍運作的一種表現,是一種生物動態的組織力量,被認為是遍及全身心根本且必要的排序原則。他將腦脊髓液中的效力稱為「液體光」(liquid light)。
將「生命之息」的效力傳遞到腦脊髓液成為他治療模式中的根本概念。他了解到,身體的液體系統將「生命之息」的效力傳遞到身體的所有細胞和組織。他強調這種感知上的真實性:效力是一種組織和移動液體的不可見力量。這種液體系統傳達力量的概念與整骨療法創始人安德魯·泰勒·史提爾(Andrew Taylor Still)的教導相呼應,史提爾認為身體的液體系統傳達了這種排序原則。史提爾強調液體系統的重要性,他說「動脈的法則至高無上」(The rule of the artery is supreme)。蘇德蘭醫生擴展了這個觀點,說「而腦脊髓液則在指揮」(And the cerebrospinal fluid is in command)。
蘇德蘭醫生意識到,他患者病情的變化或整骨病灶的糾正,是由一種通過體液運作的智能力量(即效力)所致,而非他的具體手法或矯正工作。這促使他在生命的後期,將最終的興趣從組織的外在形態轉向患者體內運作的潛在形成力。他認識到症狀、功能障礙和張力模式等是更深層力量組織的結果。他也學會了「做得更少」(do less)。
他發展出三種不同類型的顱骨工作:生物力學(biomechanical)、功能性(functional)和生物動力學(biodynamic)。
- 生物力學方法是一種解剖學的結構-功能方法,需要對顱骨骨縫結構有熟練的觸覺知識。
- 功能性方法則是由顱骨波(cranial wave)或顱骨律動衝動(Cranial Rhythmic Impulse, CRI)引導治療。
- 生物動力學方法則是他後期發展的,特別是在 1951 年 2 月搬到加州海岸後。在他的海邊房子裡,一種新的意識被點燃,生物動力學理念誕生了。這種後期工作強調「生命之息」的首要性。
在他的後期階段,蘇德蘭醫生特別強調工作的靈性根源。他最後的建議是「靜止而知(Be still and know)」。他將這句話與聖經詩篇 46:10 的「你們要休息,要知道我是上帝」(Be still, and know that I am God)聯繫起來。這句話暗示著對無限寧靜臨在的體認。他的妻子阿達·蘇德蘭(Adah Sutherland)在他的墓碑上刻上這句話,並在自己的墓碑上補足了後半句「我是(I AM)」。他們共同的墓誌銘「靜止而知 我是」傳達了生物動力學顱骨療法精髓的靈性傳承。
蘇德蘭醫生受到瑞典堡(Emanuel Swedenborg)的影響。瑞典堡是第一位記錄腦脊髓液波動的科學家,並提出了從無限到最粗糙層面的「逐級下降」(step-down)模型。
蘇德蘭醫生的一些學生繼續並發展了他的工作,其中著名的有羅林·貝克醫生(Rollin Becker, D.O.) 和魯比·戴(Ruby Day)。貝克醫生在蘇德蘭醫生於 1954 年逝世後,在傳承其工作方面扮演了關鍵角色。羅林·貝克醫生曾於 1962 年至 1979 年擔任蘇德蘭顱骨教學基金會(Sutherland Cranial Teaching Foundation)的總裁,該基金會致力於延續蘇德蘭醫生的教導。
蘇德蘭醫生曾在他的演講中說過:「在這個房間裡有一片腦脊髓液的海洋。」 他認為「生命之息」就存在於這種液體之中,是「流體中的流體」。他將他在加州太平洋叢林(Pacific Grove, California)的房子命名為「支點」(The Fulcrum)。
他的理解在他的一生中不斷深化和發展,他從未停止學習。 foundation training 僅僅是個開始,是一個通往可能持續一生的深刻旅程的入口。
註:本文章由AI輔助撰寫,由於先前因為伺服器損壞導致來源出處遺失,如有不便之處敬請海涵。